“诶呦,青儿,你来了,这位是……”
夙青刚想开口,却被古枯制止。
古枯冲老婆婆行了一礼道:“老夫是自京城而来,来此地调查红月一事,还请您详细告知。”
老婆婆犹豫了下,看向夙青,夙青向她点点头,这才答应下来。
夙青道:“阿婆,您昨晚去哪里了?可吓死我了。”
老婆婆笑道:“我去找那王贼讨说法了!我随一帮人进入那王贼的宅子,差点被打。但最后被一位侠士救了,他说今天便能将王贼欠我的钱给我。”
夙青与古枯对视一眼,夙青又道:“阿婆,那您昨天走在红月下,怎么没事啊?”
老婆婆摇摇头,“这我也奇怪,那位侠士就往我们身上划了个圈,那些燃烧的碎片啊都绕着我们走。你不信可以问你张叔,他昨晚也去了。”
张叔是一买豆腐的小贩,夙青原来最喜欢吃师父做的小葱炒豆腐。
二人谢过老婆婆,又安慰了几句,这才回到屋内。
夙青道:“总感觉这事有古怪。”
古枯沉默不语,端起杯子晃了晃,像下定决心似的对夙青说:“夙姑娘,你骂老夫趁人之危,亦或小人之心也好,这件事老夫并无暇顾及,因为对于老夫来说,京城那边的事情更加紧要,但若是……”
“我答应。”
古枯一愣,杯子掉落地上摔个粉碎。
“我随你去,我希望在随你去的路上,你能帮助我回忆起我被尘封的记忆,到了那时……我会根据我自己的判断决定我选择哪条路,但在此之前我会协助你找到灵圣剑,以及查清燕家被灭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。还有……我想学剑法。”
古枯瞪大浑浊的双眼,脸上的肌肉颤抖着,许久才道:“老夫……定当将毕生所修交给你。”
夙青看着他的双眼道:“您……,待我学成,我一定会保护你的。”
古枯笑了,连连喝水遮掩眼角泛红。
夙青想起自己的第一个师父,心中顿时伤感,压下心中的苦涩说道:“古老,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?”
古枯道:“不着急,日后我带你去京城再说,也让部下们认识认识你。”
夙青惊讶道:“部下?都是燕将军昔日的部下吗?”
古枯点点头道:“一些是,一些不是。你要知道,你父亲的名声在被打上叛徒烙印之前,可是顶受人崇敬的,他是一个英年才俊、才华横溢之人。”
夙青深吸口气,顿时觉得压力山大。
这时突然有人敲门,夙青起身去开,见来人是老婆婆。
老婆婆脸上净是高兴,“青儿姑娘,你瞧,那位侠士可真是仁义之人,方才把王家当年欠我儿的钱还给我了。”
夙青困惑不已,古枯问道:“您可瞧见那侠士的真容?”
老婆婆道:“没有。那位侠士把钱放在了我家门口就走了,影子都没瞧见,我还想给他道谢呢。上次在王家见到他时,他一身斗篷遮着脸,也未看清面容。”
夙青送走老婆婆后,又疑神疑鬼的向四周望了望,见没人才迅速把门关上。
古枯背着手,在狭小的房间内走来走去,慢悠悠道:“我可不信这只是个正义之士那么简单。”
夙青脑子里瞬间回忆起黑白狼,难道红月是他故意造成的,然后又通过这种方式帮助百姓,让他们信服?可他的目的是什么,红月与这件事又有何联系?
古枯决定由自己空间转移至王家宅院内打探消息,而夙青在居民区探查,并在入夜之后观察有无可疑人员。
二人又打扫了一遍屋子,死蛇依旧出现。古枯看着死蛇面色凝重,用手探查了下才稍稍放心,这并不是什么灵兽。他嘱咐夙青要万事小心,死蛇不可能来得不明不白,很有可能与红月或者那侠士有关。
待古枯走后,天色渐黑,夙青屏气凝神,朝着窗纸上戳了一指,悄悄向窗外看去。
黑夜中飘舞的“红雨”依旧诡异,像是把人间染上了地狱之火。夙青瞪大眼睛也没看见半分人影。
突然一阵“簌簌”声传来,夙青又将窗纸上的洞戳大了些,但依旧没看见任何东西,她心头涌上疑惑,这是怎么回事,难道听错了?
那声音又传来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。夙青猛然反应过来,不对!那声音是在自己身后!
夙青拔剑转身,干脆利落的劈下,直接斩断了一只蛇的头。
夙青冷汗直冒,拿剑的手颤抖着,方才那一击纯属本能反应。
屋子里的门不知何时被顶开了,一条条蛇源源不断的进来,吐着蛇信,爬行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。屋外的燃烧的碎片随着风飘进屋内,夙青暗叫不好,要尽快关上门。
夙青将所有雄黄酒打碎,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苦辛刺鼻的味道。
那群蛇短暂的停留了下,竟毫无畏惧的继续向前爬,直冲夙青而来。夙青被逼至墙角,出剑斩杀了距离自己较近的几条蛇。
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这蛇杀都杀不完!夙青余光撇到旁白的燃烧的蜡烛,心生一计。
她将床上的被子拽下,蒙在蛇群上,顺脚还踩死了几只,接着将蜡烛扔到被子上,自己则跳上了床。
被子“哗”一下被点燃,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蛇肉味,夙青忍不住干呕了几下。
后面的蛇转身朝大门方向去,在夙青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,那些蛇开始撞门,将大门敞得更开。
夙青大惊,被困在床上进退两难,眼睁睁看着飘进屋中的碎片越来越多。
夙青蹲在床上,紧盯着对面的桌子,运了几口气后一跃而起。虽然一不小心头磕着窗沿,但好歹是站稳了。夙青拿剑把屋门戳了回去,心里暗自庆幸,屋小也有好处。
门还剩另一半,夙青提剑又斩了几条向上爬的蛇,脑子飞快盘算着该怎么办,并四处寻找工具。
夙青目光移向自己的外袍,麻利的脱下,将外袍扔到大门处的蛇身上,之后故技重施。她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向自己的周围撒上水,麻木的看着眼前的火海,幸亏屋子里面东西少,不至于失火。
夙青扒着窗户,通过纸洞朝外看去,她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,竟然也没人叫喊。正当夙青聚精会神的查看蛇的来源地时,眼前突然一片漆黑。
夙青愣了愣,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,随机反应过来大叫一声,身子向后倒去,她又一个急刹车,手向后抵着桌沿,不让自己翻入火海。
那不是什么遮挡物,而是一只眼睛!
那只眼睛看着夙青惊慌失措的样子,闪过一丝嘲弄。夙青背后全是汗,大声问道:“何人?!”
“是你需要跪下来拜见的人。”那人笑着说道。
夙青呆楞了下,“哗啦”把窗户扯开,“红光耀!”
窗外的男人乐不可支地看着披头散发、只着里衣的夙青,飞舞的火焰与他那一袭红衣竟生出些和谐来。
群蛇不知何时已经散去,红光耀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入,手指一点,屋内的火便全部熄灭了。
红光耀皱着眉头,嫌弃的看着屋内一地的死蛇,冲夙青说道:“衰鬼,快打扫打扫。”
夙青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,灵魂出窍般机械的摆动双臂,将死蛇集中到一个角落处。
红光耀双手抱臂靠在墙上,打量着四周,“这破屋你是怎么住下去的?”
夙青心道,是没镇压你那个古楼大。
“为什么你每次狼狈的时候总会被我看见?”
夙青默默反驳:会不会是因为你在的时候,我的运气都不会太好。
“哑巴了?”
夙青半天憋出一句话:“沧逸君,您怎么来了?
红光耀不答,却问道:“古老头呢?我知道他来找你了。”
夙青把门死死关上,也不知飘进来那么多碎片会不会出什么事情,但又转念一想,红光耀在这儿,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。
夙青想找把椅子,随即想起椅子被自己给卸掉了,只好泡了壶茶、递给红光耀后盘腿坐床上。
“古老他去调查事情了。”夙青简单地讲了一遍来龙去脉。
红光耀听完嗤笑一声:“那老头怎么想的,教你武功?”
夙青汗颜,重点不是这个!
红光耀略微思索了下,留下一句“老实待着”,便转身离去。
夙青来不及阻拦,红色身影便消失在视线中。
此时已过午时,夙青又困又累,迷迷糊糊间听见隔壁有动静。她强撑着自己走到窗户前,竟是老婆婆刚回家的关门声。而且不止有老婆婆,还有对面张叔和后面住的、靠着拉骆驼为生计的刘叔。
这三人居然才回家,刘叔还在张叔家门口和他聊了几句,似是丝毫不害怕这红焰碎片。
夙青将窗户补好后,躺回床上,因为被子被烧了,只能紧紧抱住自己,脑中思绪万千,不住的担心起自己的街坊邻居。
这三位在夙青的说书师父去世后,并没有受到所谓命局言论的影响,时不时的给她送来点吃的穿的,刘叔和张叔两个大男人嘴笨、不会安慰人,只翻来覆去一句话——“你养母拼了命的救你,你不能让她这条命白费了。”而张嫂虽然骂她扫把星,但也会悄悄的给她门前放上一碗小葱炒豆腐。
这些人是她对盐井城几乎所有的感情,夙青不想让他们遭遇不测。本就是勤勤恳恳、踏实去做苦力或者小本生意的穷苦人家,希望命运能对他们好一些。
夙青在床上辗转反侧,再一次感到了无能为力。白天她答应古枯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,而是在入黑狼梦中时就已经想清楚了,她不想再受人摆布、只能依靠别人才能摆脱困境,她也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。
师父和阿姐是她一生无法触碰的伤疤和悔恨。如果她有像红光耀、古枯或者昀那样的实力就好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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